■張成泉講述自己的經歷,不太願意多說當代償年在部隊的細節。
  位於鹿泉市向陽南大街的鹿泉商廈,人來人往,是繁華之所在。車流、人流中,有位佝僂著腰的老人,推著一輛自行固態硬碟車,總是在商廈附近轉悠。老人稀疏的頭髮、眉毛、鬍子已經全白,臉上佈滿老年斑。到2014年2月16日,他就整整100周歲了。很少有人知道,老人曾參加過抗日戰爭,在山西閻錫山的軍隊擔任營指導員。歲月逝去,如今的百歲老人,生活上很知足,唯一的感慨是同輩人都去了,沒人陪他聊天,他常說“人世浮沉有誰知”。
  □文/圖 本報記者 情趣用品苗靜
  百歲老人
  每天推自行當鋪車去遛彎
  從鹿泉商廈北面的一條衚衕向西走,拐過幾個彎,就到了老人的家。一個不大的院子,北、東、西三面都是平房,與鹿泉商廈的繁華相台北港式飲茶比,有點兒鬧中取靜的感覺。不過,住在這裡的百歲老人張成泉似乎對這份靜謐並不太在意,而是更偏愛不遠處的熱鬧。每天他都要推著自行車出去溜達溜達。“天氣不好我就不想讓他出門了,可他憋不住,總吵著要出去。”與老人生活在一起的大女兒,面對這個“老小孩”有時很無奈。
  張成泉,1914年2月16日出生,鹿泉人,曾參與抗日戰爭。1950年回鄉務農,直到現在。自己的經歷,他很少向外人提起,但是願意跟自家人和外甥念叨念叨。近些年不少同輩人陸續離世,他的兩個妹妹、一個弟弟都不在了,甚至他的大兒子去年也已先走一步。前些年,他還騎著自行車十里八鄉地找老朋友、老伙伴,現在卻總跟大女兒說,沒人陪他說話了。
  長壽跟乾農活
  有很大關係
  雖然張成泉駝背,總是佝僂著腰,但可以看出他從前的個子還是很高的,至少有1.80米。他的頭髮、眉毛、鬍子已經全白並且稀疏,臉上佈滿老年斑。眼睛渾濁,透著一種讓人看不透的滄桑。
  街坊鄰居見到張成泉和他的家人,問的最多的還是長壽秘訣。老人的回答往往只有一句話:“沾了種地的光!”的確,1950年回到鹿泉後,張成泉就一直務農,70多歲了還乾農活,90歲時還能騎自行車。如今,老人每天早晨吃雞蛋、喝牛奶,午飯、晚飯就是饅頭、菜,老人牙不好,只吃點肥肉,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家常便飯。每天看半個小時電視新聞,每天拿著放大鏡讀報紙,是張成泉雷打不動的習慣。
  “我在閻錫山的軍隊乾過,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可能有些‘另類’,哪些地方說得不好,你們多擔待!”與老人交流不是很順暢,他的耳朵有些背,記者問話需要他的大女兒“翻譯”,老人雖然思路清晰,卻只顧順著自己的思路說,遇到哪兒聽不清或話題扯得太遠,大女兒打斷他,他還很不樂意,確實像個“老小孩”。
  當營指導員參與黃河河防
  雖然那段歲月早已遠去,張成泉還是憑著腦中的記憶,還原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那幾年。
  1937年,23歲的張成泉逃難去了西安。據史料記載,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發生,全國軍民奮起抗戰。8月5日閻錫山赴南京參加國防會議,表示擁護全面抗戰,受任第二戰區司令長官。張成泉在西安時,看到第二戰區軍政幹部學校正在招生,就參加了考試。考試通過後,他到陝北參加培訓,一年後結業,被分配到第二戰區炮兵第23團第一營擔任指導員。
  據史料記載,1937年太原失守後,日軍侵華戰爭的戰略重點雖然轉向了華中和華南,但同時也妄圖以山西為基地,強行西渡黃河進犯陝甘寧邊區。當時,陝西、山西黃河沿線建立起了長達千里的黃河河防,山西抗戰進入相持階段。
  張成泉所在的部隊,就駐扎在黃河邊與日軍對峙。“只要日本人過河,我們就開炮!”雖然這種對峙狀態持續了大約兩年,張成泉所在的部隊並未真正與日軍正面交戰,但那種全民抗戰、守衛國土的氣勢,一度讓他熱血沸騰,體會到了什麼是民族大義。
  36歲回鹿泉老家,只想做個農民
  那時,中國共產黨與閻錫山合作在山西組織了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,簡稱決死隊,給當地的抗日工作起到了不小作用。“閻錫山的軍隊軍紀渙散、風氣腐敗,戰鬥力也弱,跟共產黨合作,閻錫山軍隊的風氣也有了一些改變。”張成泉說,就是在那個時候,他接觸到共產黨人。有一次,他無意中在一名共產黨人的枕頭下發現一本書《論共產黨員的修養》,書里的觀點讓他覺得很新鮮。出於好奇,他到一家書店買了幾本進步書籍來看,覺得自己的思想覺悟也提高了,更加看不慣閻錫山軍隊的腐敗風氣。
  後來,閻錫山縮編政工機構,製造反共摩擦。1942年,張成泉待不下去了,再加上自己患了腦膜炎,就在一個老上司的安排下,請了長假離開閻錫山的隊伍,來到西北公路局平涼管理段,當了一名辦事員,後來又當上了站長。“那時戰局混亂,我奔著那位老上司去了公路局,卻沒去成延安,成了今生的遺憾。”當年的一些細節,張成泉不願多說,但他重覆了好幾遍的一句話是“看破世事驚破膽,人世浮沉有誰知”。
  雖然這段經歷沒有留下任何檔案記載,但張成泉還是給自己貼上了一個標簽,他覺得自己在閻錫山的軍隊待過,是個舊軍隊的“舊人員”。所以,1950年回鹿泉老家後,他只想做一個本本分分的農民,一直非常低調,也不願重提當年的經歷。
  家人都覺得老人豁達、心量寬
  張成泉的家人和親戚,都說他是個有文化的人。張成泉畢業於當年的獲鹿第一高小,那時獲鹿還沒有中學,高小就相當於“最高學府”。他愛讀書,還愛寫文章,在抗戰年代的《黃河陣地》等刊物上,發表過不少隨筆、小品等。可惜的是,搬了幾次家,當年的文字都沒有保留下來。
  張成泉跟妹妹的兒子,也就是外甥很投緣。他經常讓孫子把自己送到外甥家,跟外甥聊聊過去的那些事兒。“舅舅跟我說,他抗戰4年,也沒有‘抗戰到底’就離開了軍隊,就當個普通農民吧!”張成泉的外甥說,舅舅社會交往很少,外人可能覺得他很神秘,但舅舅是個本分、朴實的人,雖然有點兒固執。如今,老人五世同堂,由大女兒一家照顧著,很享福。
  豁達、心量寬、凡事想得開,也是家人對張成泉的評價。大女兒說,他從不挑吃、穿,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、很知足。而張成泉的外甥的兒子張星輝,對一件事記憶猶新:“我奶奶,也就是張成泉的妹妹10年前去世後,有人通知了他,他自己騎著自行車來看了妹妹最後一眼,也沒多說什麼,就走了。他們兄妹4人,從那時起就只剩下張成泉自己了。對於生死、對於很多事,他都能看得開。”
  張星輝今年也40多歲了,前幾天,他跟老舅聊天,覺得老舅的經歷很特別,而他的人生已持續了整整一個世紀,歷盡滄桑,應該把老人的故事講出來,所以張星輝給本報打來了電話,想講講老舅的故事。  (原標題:“看破世事驚破膽,人世浮沉有誰知”常重覆這句話的是位百歲老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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